在福州市红光苑小学看到张洁时,她挺着个大肚子,对每一个从她面前跑过的学生招手:“宝贝,你好。”那种笑容和语气,即便外人也能够感受到真诚的关爱。
张洁曾在广州做过多年社工,2012年,她带着工作经验回到家乡福州,在红光苑小学建立“菁英地带”社工站,专注于为“逃课”、“孤僻”、“叛逆”、“厌恶学习”的农民工子女提供服务,受到了学校和孩子们的广泛欢迎。
做孩子们的朋友
“菁英地带”是福州市首个驻校社工服务项目。“菁英地带”社工站的社会实践,不仅让人看到了学校社工的特殊意义,也让学校社工发展面临的困境展现在世人面前。
什么是社工?学校既然有老师,为什么还要社工?
这是张洁常常听到的问题。
“我们的工作目标就是让孩子们有个健康快乐的童年。”张洁说,老师的职责是做好教学工作,他们要备课、批改作业、教学交流……在繁重的教学工作之余,不可能全面介入孩子的日常生活,进而影响孩子的成长。
而社工不需要教学,他们的专长就是每天主动和孩子们玩在一起,跟他们交朋友,发现问题并及时解决问题,为孩子的健康成长保驾护航。
对于不了解学校社工的人,张洁常常给他们讲述一个故事—
前一段时间,有个学生沉默寡言,孤僻离群。经过和孩子谈心,她了解到,原来这个小孩经常遭受后妈虐待。“这样的家庭问题,学校没办法插手,居委会大妈也只能好言相劝几句。他不敢向爸爸诉苦,因为爸爸顶多就是训斥后妈一顿,又去上班了,换来的只是更多的打骂。”张洁说,孩子当时面临的几乎是绝境。
“菁英地带”的社工们在孩子居住的村子策划了一次课外活动,特意上门邀请小孩参加。“我们的出现,让孩子的后妈意识到,原来有人在关注着他。此后,我们对孩子定期跟踪、走访,跟孩子的后妈聊天,在这一过程中没有指责,而是在她面前表扬小孩的闪光点,指导她怎么关爱孩子。”张洁说,不久,孩子的后妈也改变了态度,再也没有对他恶语相向了。
“虽然我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只是跟孩子谈谈心,跟家长聊聊天,但如果没人来做,孩子们的童年可能就会留下阴影,甚至影响他们一生。”张洁说。
“在社工入驻校园的过程中,我们与老师也经历了一个磨合融合的过程。”张洁表示,一开始老师们并不是很适应,感觉社工突然占了地盘,抢了饭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误会很快就烟消云散。
“其实,我们不仅辅助学校教育孩子,老师们也是我们的服务对象。”张洁告诉我们说。每天上学,社工们会在门口微笑着迎接老师,会向社会募捐红色的批改笔,并贴上便利贴放在老师的桌子上,老师们也常常会到社工办公室聊天、诉说烦心事儿。
“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知道老师的不易,也知道如何与老师开展合作,为他们创造良好的环境,最终受益的还是孩子。”张洁说。
期待跨越三道关
“我的理想就是为农民工的孩子健康成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她说。从事学校社工工作,让她的理想离现实越来越近。为了做好学校社工,她放弃了月薪万元的职位。在她的带动下,连她的丈夫也辞去了工作,在她现在所在的学校边一家私营企业当了一名会计。
在媒体的关注下,张洁和她的“菁英地带”在福州市社工领域知名度越来越高,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学校社工。
“与深圳、四川等地相比,福建的社工事业还处在落后阶段。”张洁说,“期盼社会多给我们一些理解和支持。”“菁英地带”在找学校开展合作的时候,曾被拒绝了15次,很多部门都不知道社工是干什么的,能发挥什么作用。
虽然从事的是崇高的职业,但是张洁也有困扰。社会对社工的理解是太少,常常让她感觉无法放手大干。“福州的社工事业要落后于深圳,连愿意配合的学校也都不多。幸好有了媒体的宣传,现在也渐渐有人知道了社工这个职业。我希望未来福州的社工事业能够像深圳等城市一样,有更多更好的发展空间。”张洁说。
社会认识不够、政府扶持不到位、社工工资偏低,被认为是制约社工发展的三大原因。因此,社工虽然有“和谐社会的工程师”之美誉,也面临着岗位少、待遇低等诸多困境。尤其是尚处于起步阶段的学校社工,更是被视作孤独的职业。
“‘社工’原本是西方国家的产物,我们现在才把它引进来,必定有一个适应和发展的阶段。”省民政厅社工办主任徐若兰表示,包括学校社工在内的社工之所以面临困境,主要是因为缺乏生存发展的土壤。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政府,比如要加大购买社会服务的力度,多设置社工岗位等。
徐若兰表示,针对我省社工的现状,管理部门目前主要围绕培养、使用、激励和评价这四个方面来为这支队伍的成长提供政策保障。例如,针对社工工资少的问题,政府专门建立了表彰机制,对在福建从事一线社会服务满三年的人奖励10万元。除此之外,徐若兰也呼吁更多的民间基金组织踊跃加入其中,以改善社工的工作境况,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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