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 济南 晴 0-7度
后记
今天的济南晴好,北方的室外寒风有些刺骨,但是室内还是暖融融。
回来多日,第一次有回想在鲁甸的日子仿佛做梦一般的感受,是在回到济南的当天,一个人在昏睡中经历4个小时的飞行于12月11日凌晨一点降落在遥墙机场、凌晨两点踏进家门竟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七点起床上课,精神些许恍惚,有些经历有些人,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缘分,我不知道和他们是否还会有机会再见面、不知道过去的这十几天会不会在我的记忆中逐渐变得模糊。
“音乐治疗”参与鲁甸震后心理救援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却收获满满:为甘家寨社区的受灾群众做“狮子心”活动之后,老乡们和我们的心更近了、眼神的交流中添加了更多的深意;“鼓圈”活动像一粒粒五彩的种子,播种在所有参加活动的老乡、孩子、武警官兵、社工的心里,舞动着大家的灵魂。中国社工协会服务队林平光队长笑称“音乐治疗”是民政部组织的五只社工“国家队”震后服务收尾阶段的“重磅炸弹”。12月9日在昆明召开的“鲁甸8·03地震社会工作服务支援计划总结会”上,出席大会的民政部、中国社会工作协会、云南省民政厅和昭通市民政局的相关领导都对本次“音乐治疗”参与社会工作服务支援中的成果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和充分的肯定。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够体会到“音乐治疗”在心身健康中的奇妙作用。鲁甸,是一次有意义的尝试和窗口。尽管,有人认为6.5级地震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没有看到地震中倒塌的泥土房子和多位亲人被埋在滑坡的山体和土房子之下、长眠在辛苦搭建的曾经家园中的几十个破碎家庭以泪洗面的乡亲们和那些失去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可怜的孩子们。常常有人问:音乐治疗师经常被别人倾倒心理垃圾,是不是会很有压力?我所有的“治疗”经历告诉我:不是。每次“治疗”结束,看到求助者的变化,我会欣慰和感动、很幸福,并且会和求助者共同成长。再者,“治疗”过程中的能量是会传递和循环的,当我使用专业方法帮助求助者们找到他们内在的积极资源、自身的能量的时候,也会再一次强化我自己的积极资源和能量。尽管有时会因为专注和动脑让身体有所消耗,比如更快地感到饥饿(这是我的典型特点,其他的治疗师可能会有不同),但精神上却是更加充实和饱满的,这就是“音乐治疗”的魅力:持续的“正能量”循环和不断的成长。
鲁甸的收获,除了“音乐治疗”在一线救援工作中取得的成效、关注和认可之外,就是日夜牵挂和因为远行而不得不调整上课时间的学生们的成长以及我在专业教学上的反思。十二名大二的学生在“儿童孤独症的音乐治疗”临床实践中把儿童集体课设计得越来越丰富,并且主动性、责任心也有了很大的长进,频频受到我们的临床合作伙伴——齐鲁儿童医院的老师们的表扬。作为山东艺术学院首届“音乐治疗”专业的学生,团结和共同进步、成长已然成为一种默契。二十名大一的学生进校不久,默契却成了我们大家需要面对的挑战,今天和一位学生的谈心中感到了他们渴求知识、对师兄师姐们团结和默契的向往,也给我带来了很多思考:如何做好一名音乐治疗专业教师、如何把学生们带上路、教会他们专业知识和成为一个积极的人。
这是我的“鲁甸音乐心理救援日记”的最后一篇,有太多的感想,这也是迟迟没有动手更新的原因,因为思绪太多、感触太多。最重要的感触,是感恩。“吃水不忘挖井人”,如果有一天如本文开头所说的鲁甸的记忆随时间的长河一点点模糊,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长大的姑娘带着某张我们的合影来济南找我,对我说:“姐姐,是我”,我想那时我一定会泪流满面。而我自己,不会忘记导师张鸿懿先生当初克服万难让“音乐治疗”学科在中国生根的历史和如今七十二岁高龄仍致力于建立中国音乐治疗学派、电话中听闻我在鲁甸灾区时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激动地听我汇报工作情况的情景。搞音乐治疗的人,都有这样的使命感。我的导师如此,音乐治疗圈的前辈们都是如此,感谢老师们对我人生的影响,让我坚持走下去。
感谢山东艺术学院音乐教育学院的领导和同事们,离开工作岗位到遥远的云南奉献爱心,并不是所有的高校教师都能够有机会和时间来“放下”,在完成本职教学任务的同时为社会做一份贡献,我深感珍贵、珍惜。此行另一个巨大的收获是要珍惜生命中每一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和帮助我们促成这些机会以及为此付出的人,感谢领导和同事们对此行的支持、包容和鼓励,在我成为一名好老师的道路上意义重大,我会带着感恩、更加努力。
要感谢的还有母校青岛大学,2005年离开青大开始学习音乐治疗,“青大校友”的身份伴随了我音乐治疗学习和教学的整个历程,尚未成功却因此行扬名母校,我心虚,感谢母校领导、老师和校友们对鲁甸人民的大爱和对我的信任,才得以当一回爱心“搬运工”,期待有一天我能够以一个培养了众多优秀的音乐治疗师的教育者的身份回报母校。
“中国好队长”林平光、“中国好队友”李兵、邢大炜、韩颖和当地社工高鹏、赵泽熙以及几位当地民政部门随队社工们,最好的工作伙伴、默契的团队,每一张活动照片和工作的情景都将成为最美好的记忆:由于在募捐衣物的收货地址中留了林队的联系方式,远在首都机场、遭遇飞机延误的情况下,他不厌其烦地接听各地打过去问询募捐衣物情况的陌生电话;总是很有心、很细心地帮我们处理各种问题的花生哥;每天早起为大伙儿morning call并下楼点早餐的大炜哥;每天晚上忍受我半夜还开着灯写日记没有一点怨言的颖姐姐;对甘家寨情况了如指掌的“活词典”高鹏;孩子们的“男神”、我们的御用摄影师小赵;给我们当了好几天翻译的大关民政局王庭玮、当了好几天司机的盐津民政局李金琦、风雨同舟发放物资的盐津民政局李斌,还有贴心的“小苹果”傅娆、楼下餐厅老板一家四口忙碌的身影、好吃的“猫咪洋芋”……
鲁甸,载着这么多难忘的记忆,怎能舍得这所有的人和事?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